生活的樂趣                        蔡昕伶


   「時人不識余心樂,將謂偷閒學少年。」孩童與少年總是可以以充滿好奇、全新的眼神看著這個我們或許都已習以為常的世界,詩人所做的,便是向他們偷學了這份心情享受這個世界所給予的一切。而建築大師萊特也在故事中展現了同樣的生命態度——筆直的前往目的也許確實可以比他人先到數步,但若不願為春花秋月、夏風冬雪稍加駐足,就會與許多快樂和美好擦身而過。

  幸福快樂,是多數人終身所求的一切,自然我也不例外。我曾費盡心思追求這四個字,將自己弄得疲累不堪,卻如試圖將陽光握於掌心之中一般徒勞無功。很快的,我便察覺到追尋的盲目,我所追尋的難道不是快樂嗎?為何不但沒有感到快樂,還落得一身狼狽?直到某天我無意間讀到了程顥的〈春日偶成〉,我才意識到自己誤解幸福快樂的真諦。我在追求的過程中太過專注於「幸福快樂」的目標,反而丢失了體會一切生活的樂趣與美好的機會,丢失了通往快樂的鑰匙。

  為此,我如詩人所說的開始嘗試重拾年少時的心境——開始花數分鐘看一朵雲、跟著行軍中的螞蟻一同前往牠們的目的地,蹲下身與一朵野花平視,躺在草地間感受微風的輕拂……。我注意到,當時想死死的攢在手裡的陽光,卻在放鬆的攤開手心後發現全身早已被朝陽蓋上了一層輕軟溫柔的祝福。全心全意所追求的快樂,在慢下步伐後才意識到生活的樂趣其實無處不在。

  人生就像是一列開往墳場的火車,每個人所面對的終點都是相同的。但在列車的行進過程中,我們卻可以選擇看向車外明媚的風景,好好體會這短暫的生命中每分每秒都存在的,生活的樂趣。


賞鑑                             黃子晉


    一幀圖畫、一張稿紙,有層疊的油彩或動人的文字使人賞玩,然而事出有因、下筆有人,也總有個巨大的生命撐起作品底蘊的小小宇宙。毫米之厚的畫布,是賞者和創作者間的傳送門,更是今日和曩昔的窗口,帶領我們以萬花筒般的多面向遨遊其間。

   在《林泉高致》中,指明了創作者對於大自然的刻畫,追求的並非細膩至微的雕鑿質地,而是拉開焦距,擷其在不同的角度、襯物上投影出的本質形態,觀其節氣輪轉中的轉變,體察出自然的真實;以適當距離捕捉表象上的神情,也保留了空白供賞者游刃當下時空大觀,而不拘謹於作者之眼。於張秀雅而言,向日葵梵谷的生命像撥轉頹放的花,壯闊的心志,亦或顛簸的生平增亮了圖畫,賞者和作者,又或窗外陽光湊一腳的對影成三人,更帶動了欣賞境界的多向閃光。 

     但如此創作和賞鑿的對話,需要時間的醞釀。想起家旁住著名畫家奚淞,他的畫有一杯水杯的描繪,也有觀音淡白的勾勒,平淡無奇。而就像在畫展中的大眾,總冀求在「大師」作品中看見偉大,卻不曾尋得對話之途。直到在大考前聽了他生命的分享:如何孤身遠渡來、在人群中嘗試定位自己,又如何在佛法的解脫中,學習放下人生的「我執」。那幀畫中的杯水,究竟是他以廣大的生命下筆,也以佛法的哲思為角度將經歷的神氣大化圖畫的平白;而畫中的陽光在玻璃杯中的呈現,在我一窺畫室中畫作取景的現場才明白,一日當中陽光的移轉都縮於那平實卻深厚的彩度。其實在簡單的構圖中,透過多方的欣賞才得以見其「真形出矣」。

     欣賞和創作從來不是單向的,而是納尼亞的衣櫥般藏著更大的世界,也只有透過三稜鏡的折射,才能一窺陽光色散的真實面貌。



張老師創作藝坊作文國文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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